卡森·麦卡勒斯是20 世纪美国南方文学的代表作家,是南方哥特式传统的继承人。她的《伤心咖啡馆之歌》是最先译入中国文学界的作品。小说以美国传统南方小镇为背景,围绕爱密利亚·依文斯、李蒙·威里斯、马文·马西三人的畸形恋情展开。书中多处的饮食书写,不仅为作品增添了“味觉”表现,还展现了美国南方的世态人情。因此本文将从饮食书写这一角度出发,分析饮食背后的文化表象和文化符号:从暗示着畸形人物的 “桃核”和“花生”分析爱的不可得与不平等,从贯穿全文的饮食场所“咖啡馆”透析工业社会下小镇人的孤独心理;从具有象征意味的“鼻烟”和“酒”入手探讨父权社会对女性的异化,从而深入理解《伤心咖啡馆之歌》背后的意蕴。
一、桃核与花生
《伤心咖啡馆之歌》延续了麦卡勒斯的创作风格:怪诞的场景、哥特式的情节和畸形的人物。外形粗犷如男人的爱密利亚小姐,拥有天使外表却有着魔鬼心灵的马文·马西,还有个子矮小又驼背的侏儒李蒙。通过文中出现的食物,比如美酒、花生还有桃核,作者或是以此来形容与指代主人公,或是暗喻主人公情感轨迹和人生命运。
镇上的流氓马文·马西有着悲惨的童年时光,麦卡勒斯借“桃核”来解释那段不堪的回忆对他身心的影响:“一颗受了伤害的儿童的心会萎缩成这样:一辈子都像桃核一样坚硬,一样布满深沟”[1]。这颗坚硬的心因爱情柔软过,他曾为当时还是他妻子的爱密利亚小姐买过高价糖果等礼物,但哪怕使出浑身解数,也从未打动过她。当他重新回到小镇,报仇雪耻的决心使他的内心更加扭曲,不仅打破了咖啡馆温暖祥和的氛围,还破坏了爱密利亚小姐与李蒙之间的关系。
与英俊的马文·马西不同,李蒙外表丑陋扭曲,是个不超过四英尺高的驼子。正因他这样畸形的外表,镇上的好事者称其为“花生”。因为在美国俚语中,该词指代身材矮小、无足轻重之人。小说中共出现三次“花生”,两次为“peanut(s)”一次为“goobers”,而“peanut”则被专门用以形容或指代李蒙表哥。就是这样一个外表畸形的人,不断利用爱密利亚小姐的爱骗取她的信任以满足自身的欲望,却在被马文·马西吸引后,彻底背叛了爱密利亚小姐。
麦卡勒斯借“桃核”和“花生”来指代马文·马西和李蒙这两个身体和精神上均有所残缺的“畸人”,直指这段三角恋情中爱的不平等与无能为力,同时这样的角色设定,暗示着身为女性和畸形人的三位主角注定是男性和正常人眼中的“他者”,由此揭露了他们抽象、非正常化的生存状态。
二、咖啡馆
咖啡馆作为《伤心咖啡馆之歌》的中心空间意象,它的建立、发展到颓败隐喻了三位主人公之间的悲喜情仇。
爱密利亚小姐是从父亲那里继承的这家小商店,这本是一家经营土产的小商店,但她丰富了商品种类,不仅售卖烟叶、杂粮等农产品,还销售农具等生产资料。然而,她还是为使李蒙能获得安全感而将商店改造成咖啡馆。从销售农产品的小商店到咖啡馆的转变,不仅出于爱密利亚小姐的个人情感,同时还顺应了时代的发展,是美国南方从传统社会过渡到工业社会时所产生的交流空间的变化。尽管咖啡馆的建造是出于情感需求,它的运营也丰富了小镇居民的闲暇时光,但其本质依然是与商店相同的商业交易形式,小镇居民的光临暗示着他们对商业对自身的异化一无所知。
因李蒙的背叛,爱密利亚小姐在与马文·马西的决斗中落败,随着二人的离去,孤身一人的爱密利亚小姐转而将自我封锁,咖啡馆很快便倒闭了。咖啡馆的没落并非毫无征兆,理应在咖啡馆占绝对主导地位的爱密利亚小姐在“爱”的过程中被流放,咖啡馆被冠以李蒙的标签,而在马文·马西到来后,李蒙对他的好感也使他逐渐在咖啡馆树立起了自己的威信,并在与爱密利亚小姐的决斗中被外界认可。在咖啡馆这幽闭的空间中,却发生了三次权威者的位移,掌握了权威的被爱者有恃无恐,侵占爱密利亚小姐心房后还步步紧逼地占有了其私人领地,当他们退出爱密利亚小姐的人生舞台,爱密利亚小姐却无法全身而退,成了自我封闭的孤独者。
三、鼻烟与酒
爱密利亚小姐的孤独感来源于各个方面。从小失去母亲的她是由父亲独自带大的,从他那里继承了相似的外貌还有孤僻的性格,与此同时还获得了店铺、房子和一个鼻烟盒。
原属于爱密利亚小姐爸爸的鼻烟盒做工精致、意义深重,却被爱密利亚小姐转手送予了李蒙,但他放入的不是一般的鼻烟,而是糖与可可等人为加工的混合剂。联想文中在甘蔗地里劳作的黑人,身为畸形人的李蒙通过食用鼻烟盒中的甜食以显示自己的优越感。而作为男性的李蒙,他病态的优越感还来自于鼻烟盒的传承,来自于从爱密利亚小姐父亲那继承的男性权威。
文章来源:《饮食保健》 网址: http://www.ysbjbjb.cn/qikandaodu/2021/0319/722.html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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